第七章 重回老房子-《傲娇系男神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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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秦芳薇的记忆当中,父亲与母亲是很好很好的一对,他们相敬如宾,他们从不争吵,他们会一人牵她一只手,带着她走在校园的小径上,他们曾是一对模范夫妻,结果全是假的,是装出来的。
轻轻的叹息不觉自嘴里溢了出来,莫名地,她心疼起父亲来,穷尽一生,他都是寂寞的。
“卓太太,在你和我老丈人离婚之前,难道他从来没提到过薇薇的身世吗?”
眼见身边的女人神情黯然,傅禹航知道她很失望,不仅失望于没能听到有价值的东西,更失望于一段在她眼里美好的婚姻原来只是假象。
他没办法给予安慰,只想再深入地问一问,希望可以挖到一些有用的东西。
“我只知道老秦有一个朋友叫阿江,具体哪个字不知道,那人和薇薇的身世有关联。我记得,老秦带薇薇见过他……不过那个人很神秘,一般只有他找来,连老秦都不知道他住在哪里……”
陆瑶也提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:阿江。
这时,侍应生把菜一道道送了上来,三个人暂停谈话。
待菜上齐了,酒也倒上了,陆瑶才瞄向秦芳薇,试探着说道:“薇薇,按理说,你该认识他的……”
“四岁的时候是见过几回,后来就再没见过……也不太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模样了……只知道他长得高高壮壮的……其他的不记得了……”
她那时太小,还不太记事,想想真是遗憾。
傅禹航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陆瑶,没放过她面部任何的情绪波动,据他判断,她没有撒谎。
他想了想,把手机取出,将那张打篮球的照片调了出来,指着那个拍手的男人问道:“这人是谁?你认识吗?是不是就是那个阿江?”
陆瑶接过照片看了一眼,摇头?:“不认识,而且这张照片我从来没见过,你从哪儿弄来的?”
“爸留下的相册里的……连你都没见过?”秦芳薇殷殷地问道。
“没……我可以肯定。”
陆瑶抬头,目光在这一男一女脸上扫过,下一刻,嘴里吐出了一句让他们的眼睛为之一亮的话来?:“这人我是不认识,但是阿江的照片我有……”
“真的?”
垂头丧气的秦芳薇顿时惊喜地叫了起来。
这还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。
“真的,但我不可能随随便便给你,更没带在身上。”陆瑶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,执着酒杯,摇着里面那刚刚倒进去的红酒,优雅地欣赏着里面的酒色,说,“薇薇,关于你的身世,我该说的全都说了,现在该换你们把老卓在外养的女人的相关资料拿给我看了。所谓生意,就该一桩归一桩。做成了这笔生意,我们才有下一单。我得看到你们的诚信……”
不得不说,这个女人做生意当真是精明的。
怎么办呢?秦芳薇看向傅禹航。
这个男人二话没说,将钱包取了出来,从里面取出一个信封,很爽快地推了过去:“这里有那个女人的所有资料,你可以细细地查看……”
陆瑶接过信封,将里面的东西抽出来扫了一遍,眼神黯了几分。面对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那种亲密的照片,她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愤怒,嘴里还赞了一句:“傅先生查人隐私的本事还真是教人叹为观止。薇薇啊,我觉得傅先生本事是有一点的,但是这本事再大也不及阿溯……一个是给人打工的,一个是大boss,你确定你要和这样一个人过一辈子吗?”
呵,这个女人一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开始挑拨离间。
傅禹航忽觉得,陆瑶身上这一份善变还真是教人望尘莫及。
不过也是,邓溯现在醒了,用他和邓溯两相比较,他傅禹航的确不怎么有价值—利益的大小,她看得很透。
但是,他会是那个不留后手的人吗?
傅禹航不觉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,声音清冷而尖锐:“卓太太,过河拆桥,就不怕回头无路吗?”
陆瑶浅浅一笑,满目挑衅地望了过去:“我只是实话实说。你从来不是薇薇心里那个人。虽然我不是薇薇的亲生母亲,但我总归养过她几年,希望她过得好难道错了……”说得好像她有多关心秦芳薇似的。
“薇薇,如果你想我把照片给你,可以,今天晚上你必须和阿溯一起过来。只要阿溯帮着我和卓氏渡过难关,我就把照片找出来给你……其他就不多说了……我还有事,就此别过……”
眸光在傅禹航脸上一扫而过后,陆瑶站起来就往外走去。
秦芳薇的眉拧了起来,心里清楚地知道,这人是想拿那照片大做文章,可她想不通啊,遂问:“我不明白,卓万虎这么对你,你怎么还要想方设法地保全卓氏?”
那离去的步子只顿了顿,却没有停下。
这时,傅禹航扬声再次叫住了陆瑶,并将秦芳薇想不通的原因扔了过去?:“卓太太,你亲生女儿生病了,需要大笔的治疗费,这个我一早就知道了。但你更得知道一件事:有钱不见得能找到一个好的专家。有件事,你可能还不知道,我认识心脏方面的专家,那个名叫爱德华的英国专家,我曾帮助过他,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……”
话说了一半,他没有再往下说,因为陆瑶已经一脸震惊地转过了头。
从表情变化上,秦芳薇得到了这样一个认知,傅禹航再一次拿住了陆瑶的软肋。
这一刻,她不得不叹一句:这个男人真的太擅长和人谈判了,瞧,对方的一个个死穴尽数被他抓得牢牢的,心机之深,让人毛骨悚然。
陆瑶并不震惊这个男人知道她女儿生了病,这在卓家是尽人皆知的事。而为了治女儿那个病,她也算是愁白了头,可国内的医生都不敢给她孩子动手术,因为成功率很低,连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都没有,她怎么敢去赌这一场输面大于赢面的局。
所以,她把目光放到了国外,几番打听才知道英国有一个心脏方面的权威,叫爱德华·马森,由他主刀的手术几乎无一败例,为此,她动用了各种关系,最终却连人家的面都没见着。
“你说的是爱德华·马森?”她的语气是极度怀疑的。
“对。”
“你怎么会认识他?”高兴之余,她保持谨慎的态度,“还有,你怎么让我确信你们是朋友?”
“给你看个视频。”傅禹航取出手机,点开一个视频让她看,“这是爱德华的女儿过生日时,我在他家,这视频还是他女儿帮我们拍的……”
视频里,傅禹航和一个金发男子坐在草地上,附近摆了一个烧烤架子,两个男人正在拼酒,拼到最后,二人哈哈笑着倒在了地上。
里面的金发男子还当真就是那个她求而见不着面的神医。
“傅先生,要不这样行吗?照片我这就去找出来,等晚一点我们再约个时间见面。但是,你必须帮我约到这个爱德华,并且说动他为我女儿动那个手术……”她的语气马上缓和了下来。
“帮个忙不是大问题,但是卓太太,你这种转头就使一记回马枪的做法,我实在不太敢领教……”傅禹航把玩着手指,懒懒地一笑,声音跟着变冷。
陆瑶是最善于变脸了,怎么有利于自己就怎么说,马上接话道:“傅先生,这不是回马枪。一直以来,我就觉得你比不上邓溯,这本来就是大实话。虽然我和薇薇不是亲母女,但我想她有好日子的那份心是真的。现在看来,你能认识爱德华,想来身上另有我没瞧见的本事。你放心,以后你和薇薇的事我不会多管,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……”
只要可以约到那个专家,其他事,她哪会有兴趣再多管。
“好,明天我给你个准信,到时我们再交易。既然卓太太还有事要办,那就不留你吃饭了,不送。”
他没再留她吃饭,和这种女人一起用餐只会倒他的胃口。
他这么一送客,陆瑶想留也没脸留了,匆匆告辞就走了出去。
小游没进来,一直在门外面,看到陆瑶走了,进来问:“问出什么来了吗?”
“她不知道。”傅禹航一句话把话题给带过了,冲小游直招手,“来,一起吃,这么多菜,不吃光太浪费了。”
饭后,秦芳薇对小游说想回一中的教学园小区,那边她已经很久没回去了,怪想念的,想回去走走看看,追忆追忆。
重回七年前的老小区,秦芳薇看着那历经风雨洗礼的高楼,再回头看看远方那些拆了重建的小区,很多过去的记忆就一点一点回到了脑海里。
这里承载了太多的欢乐、太多的年少天真,是她从小到大待的地方,也曾见证了她和邓溯的纯真初恋,每一个角落都有他们走过的足迹……
他们慢步走进小区大门,就遇上了物理老师齐祺。这位老师头发已然发白,戴着一副老花眼镜,坐在一把轮椅里,歪着头在那里认了好一会儿,才滚着车轮迎了上来,惊讶地叫道:“这不是小秦吗?”
秦芳薇也看到了他,忙飞奔了过去。
齐老师和她爸的关系很要好,这些年他俩时不时会聚一聚碰个头,但之前齐老师被电动车撞断了一条腿,一直卧床,不能自由活动。
“齐老师。”
看到旧年的老师,秦芳薇的眼睛一下就红了。
齐祺一把握住了她的手,也露出了痛苦之色?:“你爸怎么会遇上那种事,怎么好端端的,说没了就没了呢……只恨我之前发着高烧,没法去见他最后一面,这两天知道了,真是要难受死我了……”
秦芳薇神情跟着一黯,心头因为老师往他自己胸口那么狠狠一捶而痛了起来,过了好一会儿才叹气道:“这是谁都想不到的事。”
齐祺端详着这个漂亮的孩子,跟着叹息:“薇薇,你这孩子真是太可怜了,小时候有妈等于没妈,读书读得好好的却遭人陷害,现在又没了爸,这往后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,这日子可怎么过啊?谁来照顾你?这一个人在外,万一病了,都没个人来关心你……”
“您放心,齐老师,我会好好照看薇薇的……”
适时,傅禹航朗声插进了话—曾经那个能把一节物理课上得让男女同学都喜欢的齐老师,如今已是老态龙钟,这光景令他不由得想到了这个词:岁月不饶人。
“你是?”
齐祺的注意力落到了他身上,眼里打上了问号,不认识。
秦芳薇看着心头一动:傅禹航一眼就认出了齐老师,齐老师却不认识他,这是不是可以说明他不是一中的学生?
“我是秦芳薇的丈夫。”
齐祺一呆,越发诧然,转头又看了一眼秦芳薇:“小秦你结婚了?”
“嗯!”
“什么时候的事呀?怎么之前都没有听你爸提起?”
“就在我爸出事之前没多久。”
“哦……”齐祺又转头瞧了一眼傅禹航,没再说什么,心头却连连喊着可惜,她居然嫁给了别人,不是说小邓醒了吗?
但出于礼貌,这些话齐祺没说。
“你们这是干吗来了?”
“很久没回来了,过来转转。老师,有个人我想请您帮我认一认……”
秦芳薇转头看傅禹航,这个男人非常有眼力见地把手机掏出来,又把那张打篮球的照片给调了出来。她接了过去,指着上面那个拍手的男子问道:“您认识这个人吗?”
齐祺将手机拿过去看了又看,仔仔细细做了辨认:“这个人啊……我见过一面,就这一次打篮球的时候过来的……是来找你爸的……”
“那是什么时候的事?”她心下一喜,忙追问。
“那大约是……”他回忆了一下,“二十五六年前的事了。对了对了,那时还没有你呢……应该是二十七年前的事。那会儿,你爸才来一中没多久……在外租房子住的……”
这照片居然这么久了?
她一呆,继而问道:“那他叫什么名字?”
“哟,这我就不知道了。我只听你爸叫他老四,他呢,则叫你爸老三,两个人的关系看上去很铁……我问过你爸这是哪儿来的朋友,他说是同学……其他就一概不知了……”
唉,还是没能将那个人的底细给查出来。秦芳薇心下暗叹,不过总算是找出一些眉目来了,他们是同学。
“咦,小秦,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来了?”齐祺好奇地问道。
“哦,没什么……齐老师,您的脚现在如何啊,还不能走吗?”
秦芳薇故意把话题岔开了,师生俩聊了好久,齐祺的老婆来了,又感叹了几句,这才把人推了回去,她则把傅禹航领回了自己家。
一进家门,她只看到覆着一层白色遮尘布的家具上尽是厚厚的尘埃,原本温馨无比的家园现在变得死气沉沉的—
家这种地方,必须每天都要有人住,有人打扫,才会有人气。这人一走,屋子就像被抽走了灵魂,一下变得破败,变得幽冷,空气中更会生出一股浓浓的霉味来。
“我们家这套房是教学园位置最好、面积最大的一个户型,当初我爸是所有老师当中最舍得花钱的那个,我们这个家也曾是小区里最让人羡慕的一家。只是……谁能想到,不到三十年时间,人没了,家没了,什么都成空的了。人生啊,有时候想想还真太虚太空了……你说一个人那么奋斗着,到底是为了什么呀?反正最后都是一场空……”
望着从小待到大的家,她的话里露出了少见的消极情绪。
“人生本来就是这样的,小的时候,你会觉得它很长,可是事实上,它并不长。在这个由生走向死的旅程当中,结果是注定了的,但是我们不能因为结果注定了就自我放逐。人生有很多种形态,重要的不是结果,而是过程。不辜负这个过程,想让生活过得精彩,且有意义,就得拼搏,如此人生才是鲜活美好的,否则,我们就枉活了这一场……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,哭也一天,笑也一天;哭会伤身,笑则益寿。那你说,我们该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人生才是正确的?”
傅禹航所认识的秦芳薇一向是乐观而开朗的,今日这番显得颓废的话,不仅压抑,而且阴暗,这和她最近遭遇的巨变有关。他不由得开口激励了一番,只希望她可以早日走出阴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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