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 突然冷淡了-《傲娇系男神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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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。我这是在给你让路。”她的声音幽幽的、冷冷的,足以让闻者背上一阵阵发凉,“只要我死了,你就可以事事称心如意不是吗?我若活着,你会放过我吗?秦芳薇的冤案,你会就这样算了吗?不,你宁可打我的脸,也不可能不给她平反。邓溯,你对她的那份心早就抹杀了我们的母子情分。如此情况下,你觉得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?”
充满嘲意的冷笑在病房里荡漾着,显得那样的尖锐难听,而那干哑的声音更是透露出了她早已心死的悲哀:“嫁个男人,男人不把你当回事;生个儿子,儿子不把你当回事;经营了二十几年的事业,又被架空。你想想啊,我都快六十岁了,人生如此不如意,倒不如死了痛快……展望未来,我还有什么好日子可盼?”
这些话于邓溯而言,就像是在狠狠地抽他耳光。
母子闹到如此田地,是任何一个人都不想见到的事。
是的,母亲快到花甲之年,按理说,这个年纪的她该颐养天年、含饴弄孙了,结果现在呢,家不成家,母子不像母子,而像是天生的仇家,非得闹一个你死我活才甘休,何苦来哉?
可是,这一切的一切全是她在折腾。如果不是她百般为难,他们这对母子怎么可能会演变成这样?
邓溯一阵沉默,因为他无言以对,心头却有一个想法突然跳了出来,且那想法越来越强烈,汹涌澎湃地逼迫着他。
他按捺着自己想了想后,终巧妙地道了出来:“妈,您吃安眠药是不是已经料想到再不能阻止我了,所以才采取了这样一种极端的方式,想再次阻拦我和她在一起?因为薇薇根本就不是邓家的女儿。秦老师是死了没错,但他有先见之明,留下来的遗书把什么都说了。如今,您的那些谎言已经不攻自破……您是因为这个才想以死来逼迫我是不是?您这是死也要拆散我们对不对?”
dna鉴定结果还没出来,他这么说,只是故意诓她。
邓冶说得没错,如果他和秦芳薇是亲兄妹,母亲的反应肯定更强烈,这里面必另有文章。他想着直接问没什么用,那就用一些似真似假的消息来骗她说真话。
张爱旖的神情变了变,秦牧留下遗书这个事她听说了。今早从别墅逃脱出来之后,她打电话找了一些关系,了解了一下这个案子的进程。在得知有遗书后,她那原本就消极阴晦的心理就被触发了,自杀的念头愈演愈烈,最终走了绝路。
就当时而言,她似乎只剩这条路可以走了。
“对,我就是要拆散你们!邓溯,这辈子,如果你想将她娶进来,就只能等我死了。”
她抬起另一只手,指着自己的儿子,一字一句地咬着字音:“你给我听好了,邓溯,如果你还想保下我这个妈,那么,从今往后,离那个女人远远的……否则,就算你想尽一切办法从傅禹航手上将她夺了过来也没用,你和她的大喜之日就是我的忌日。”
这话说得够狠。
邓溯满心发寒的同时,又重重松了一口气,无他,母亲已然间接承认秦芳薇不是邓家女儿了。
可如果没这样一层血缘关系,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如此反对?
他思来想去想不通:她如此咬牙切齿,到底为哪般?
“妈,请您告诉我实话,芳薇到底是谁的女儿?以至于您要如此强烈地反对我们在一起……”
个中原因,他真的太想知道了。
张爱旖却错愕了,凝神一看后,忽明白自己又着了儿子的道。
是的,这小子就是这么思维灵活,而她轻易就被他套了话,不过她现在已经无所谓了。
下一刻,她阴阳怪气地笑了笑,“如果我说了,你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和她有所往来!”
事到如此,她还是如此的固执。
角落里的邓冶则在摇头,这个疯女人,这是要把哥折磨到何时才甘心?摊上这样的母亲,真是太受罪了……
邓溯更是满肚子悲凉,却得按下这份情绪,还想和她讲一讲道理,希望她可以别这么执迷不悟:“妈,您是我前半辈子当中最重要的人,可您应该明白的,我后半辈子势必要和另一个女人共度余生,难道您就不能成全我?芳薇是我最爱的女孩,您已经毁了我们七年,往后您就不能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吗?”
面对如此请求,他母亲给出的却是三个毫不妥协的字眼?:“不可能……”
张爱旖半撑起头,与邓溯对视着,头发凌乱,就像个发狂的疯子,还把拳头捏得青筋条条突起,怒吼?:“燕秋的杂种,这辈子休想做我的儿媳妇。那个女人毁了我一生,我就只能毁她女儿。这叫母债女偿……”
这话一出,原本躺在沙发上的邓冶顿时惊得站了起来:什么意思,这是什么意思?
秦芳薇当真是他姐姐吗?
邓溯也一下顿悟过来了:“杂种?您是说芳薇不是燕秋和爸的女儿,而是燕秋和别的男人的女儿?”
张爱旖低低笑了,笑得阴鸷,诡异的尾音长长地在病房里回响着,最后她往枕头上倒了下去,嘴里则恨恨地叫着:“对,她就一杂种,彻彻底底的杂种,是燕秋和其他男人鬼混的杂种。可那个浑蛋男人,宁可守着那样一个女人也不肯回家。我输得这么惨,你还想让我认下这样一个杂种当儿媳妇?不行,绝对不行!你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,是我所有的希望所在,要是娶了她,那就是想毁掉我……我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……决不……”
她拼尽所有力量吼着叫着,声音有点大,生生把值班护士给引来了。
“哎哎哎,现在几点了都,吵什么吵啊?你这个做儿子的怎么回事?你妈才醒过来,需要休息,你这么刺激她……你还要不要你妈这条命了……”
护士把邓溯狠狠训了一通。
病房邓溯是再也待不下去了,他转身出来,在门外的走廊上闭眼靠墙站着,虽然痛苦之极,但心里一个结总算是解开了:芳薇是燕秋和别人的私生女,这才是所有问题的源头。
握着手机,他想给她拨电话,想欣喜地告诉她,不用等报告了,她的身世之谜终于解开了,可一看时间,快三点了,这个时候,他们夫妻应该早睡下了,他不顾钟点打过去很不合适。
再三思量,他还是放弃了,只是心里难受得厉害。因为这事,他和她失去了七年,最终,她还嫁给了别人,这是何其的悲哀……
“哥……”
邓冶紧跟着出来了,一眼瞧见了邓溯脸上的哀恸之色,心下很是不忍,站了一会儿,才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,说:“不管怎样,事情总算是清楚了。这一次,你妈的说法十有八九是真的。芳薇姐应该是我的姐姐,但不是你的妹妹,因为这层身份,她那么抵死反对说得通……”
这样一来,事情的脉络算是理清楚了,只是……面前哥哥那悲哀的笑容、痛入骨髓的眼神刺痛了他,令他不知要如何安慰。
“就因为这事,她就要这么伤害我们这两个无辜的晚辈?”
邓溯几乎要落泪,越想越心酸,却只能咬牙忍着,强撑着以双手抹脸才将那份难受压下,许久后才又说道:“我妈这一生,因为执念太深自毁前程,是她咎由自取。无辜的是我和芳薇,皆被她所累,好好的人生尽数被毁……事到如今,爸已经没了,燕秋阿姨也没了,她却还是放不下那些过去的旧伤,还一味地逼我。你说,我怎么就得了这样一个母亲?”
他难受,真的太难受太难受了。
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如何厉害,可惜啊,他虽然天生聪慧,却始终无法帮母亲解开心结,帮她从伤她毁她的婚姻当中解脱出来,反而被她折腾得遍体鳞伤。
“哥,世上有些事是自己选择不了的,比如生养我们的父母,比如生死,比如突如其来的意外……我们能选择的是尽量不受这些事的影响……大妈心理有问题,回头我去找个专家,让她做一下心理治疗……至于你这边,如果你做不到对她不管不顾,那就只能对她的思想进行疏导。以前发生的事,你只能选择包容。如果你可以狠下心放任不管,那就别再插手有关她的任何事。生或是死全是她自己的选择。她是个成年人,得对自己的行为负责……”
邓冶挺希望他选择后者,可惜以自己对他的了解,他会选择前者—为人子的良知,令他没办法放弃对母亲的拯救。虽然他是恨她的,可那血浓于水的亲情又是无法抹杀的。
“我……我去透透气,帮我守在这里……”
他怆然欲去。
邓冶担忧地拉住了他:“哥,你需要休息,昨晚你都没好好睡过。”
“放心,没事,最难的时候都已经过来了,我只是想静静。”
“好吧!静一下就回来,或是直接出去找宾馆,这里我来帮你看着。”
“好兄弟,谢谢你!”
邓溯抱了抱邓冶:他能活着全是因为邓冶不遗余力的救治,他的母亲呢,却要因为芳薇是燕秋的女儿而这么迫害他们。她怎么不想想,如果没有燕秋的儿子,她的儿子早化成灰了。
当然,如果他这么质问她的话,她肯定会说,邓冶救他是邓冶欠他的,若非邓冶,他如何会从小缺失父爱?
他的母亲啊,在感情这件事上,但凡遇上一点事,就会把所有责任推到别人身上,而把自己定义为无辜受害者。这种病态的心理,早已扭曲到不成形状了。
邓冶看着他沿着走廊往前走去,幽幽的通道中,他那无比单薄的身形显得那么的孤寂。
邓冶跟着沉沉叹了一口气,替他疼—最爱的母亲伤害了最爱的女孩,他夹在里面,不是一般的累。
唉,那女人还真是害人不浅,这一次,她怎么就没死成?
她死了才大快人心,届时,他会劝哥哥放下,重新开始生活?;她若活着,哥哥就会两难,就永远都无法开心。
清晨,傅禹航还是起来准备了早餐,平常该干吗就干吗,往后除了不睡在一起,他会继续对秦芳薇好,就看她最后能不能爱上他。
一切准备妥当后,正打算去叫她起来,一转头,他便看到她怔怔地站在他身后。
“早安,我正要去叫你,可以用早餐了……”
他挂着淡淡的笑容,很绅士地替她把椅子给抽了出来,示意她坐。
秦芳薇慢吞吞地走了过来,却没坐,而是眯眼来回打量他:“傅禹航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他挑了挑浓黑的眉毛,抽了边上另一张椅子坐下,给她盛了粥,自己也来了一碗,还把筷子递了过去:“不干吗,吃早餐啊!”
“你要不说清楚,我不吃。”她眉毛打结,“一会儿要和我划清界限,一会儿又给我做早餐,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……你真让我搞不明白……请说清楚,你这样前后矛盾到底是几个意思?”
这丫头一副不妥协的模样,似乎很介意他昨晚没回房睡,是这样的吗?
他暗暗思量,觉得有可能是他想多了,好吧,那他就再解释一下:“行,那我再细细地和你说一说……给你做饭呢,是因为我答应过老师。和你分房睡,是想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。离不离婚,在未来的某一天由你自由决定。现在,我正式把主动权交到你手上,这段婚姻该怎么走,你来掌舵。但是,只要我们一日没离婚,我就会一如既往地照顾好你,直到老师的案子查清,你的身世水落石出。到时,如果你还是看不上我,那我们就各自珍重,从此分道扬镳……我不会强留你的……这样够清楚了吧,可以吃饭了吧!”
他把筷子搁到她面前,不再管她,自顾自大口大口地先吃了起来。
秦芳薇心里五味杂陈,静静地看着他。
傅禹航见她不吃,又歪头瞅她,小脸上仍是满满的不高兴。
嘿,真是奇了怪了,这于她不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吗?
“哎,我说,你臭着脸干吗?之前你不是一直想和我撇清关系吗?现在我想通了,不打算再霸着你不放了,你应该高兴才是,不是吗?怎么还是一副我欠你几百万的臭表情……哎,你不会是对我有想法了吧?”
这家伙又开始嬉皮笑脸不正经起来了,还坏坏地凑过脸去:“如果你当真发现自己爱上我,准备一辈子跟我过,还想和我生崽的话,就早点告诉我,我保证立刻搬回房和你双宿双飞,从此快活似神仙……”
令人浮想联翩的话,把她逗得脸上浮现了不自在之色。
“傅禹航,你是不是一天不嘴坏就浑身难受……”
她闷闷地捧着粥碗,忙坐得离他远远的。
哼,她才没爱上他。
这个确实没有,但欣赏是有的。
他则嘿嘿直笑:“谁让你表现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,要不然,你让我怎么想?哎,对了,往后你要是对我没想法,就千万别对我好,要不然,我会放不开的……听到没?这是友情提醒。我现在已经在尝试放开,你呢,识趣点,若不想和我过,就尽量和我保持距离,这对你、对我都有好处……”
他说得轻描淡写,秦芳薇却郁闷得不要不要的,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感,可就是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。面对这个男人的善意提醒,她是应也不是,不应也不是,反正是高兴不起来。
就在这时,房间里手机响了起来,她正好借这个机会撇下他去取手机。
电话是邓溯打来的。
看着那个闪烁的号码好一会儿,她迟疑着没接,一径往外走,对正吃得欢的傅禹航轻轻说道:“是邓溯……”
“那你怎么不接?现在这个时候打来,估计是有什么发现吧!接吧接吧,以后你不用顾忌我……”
他表现得可大度了,其实呢,心里可酸可涩了,但他必须这么故作大方,虽然这种做法还真让人不痛快。
秦芳薇想了想,按了免提,紧跟着邓溯那微微显得喑哑的嗓音就在餐厅内响了起来:“喂,薇薇,起了吗?”
傅禹航听到了,抬头瞄了她一眼,诧异于她的做法。
秦芳薇则坐到了他对面,并将手机搁在了桌面上,答道:“在吃早餐,有事吗?”
他的声音有点不对劲:“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下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我妈她撒了谎。她现在已经承认了,你不是邓家的女儿。但你是燕秋阿姨和别人的孩子,而她就是因为这事才想拆散我们的……”
这个消息让秦芳薇呆了呆:真的假的呀?怎么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啊?!
傅禹航则眼神一黯,心下不觉暗暗自嘲起来:他这边才打算放手,邓溯那边就查清了这样一个事实,看来他俩排除万难,重修旧好是老天爷的意思。
不过,这个想法也仅仅一闪而过,下一秒,未等秦芳薇反应过来,他就把手机捞了过去,替她应了:“邓溯,你确定你妈这次没撒谎?”
另一头,邓溯听到他的声音后愣了愣,没想到他会插话进来,还是质疑?:“你……什么意思?”
“我这边刚查到的一个消息是这样的,芳薇的生母可能还健在,而其生父应是一个来头不小的人物。如果我这边的消息是正确的,那就只能说明你那边获得的消息,要么就是邓夫人仍在撒谎,要么就是她被人耍了……我以为,我的消息出处相对可靠……”
傅禹航比较相信程铎说的那番话,因为那家伙是在无意识当中吐露的,不太可能掺假。
“谁说的?”邓溯立马凝神而问。
“程铎……我使了手段从他嘴里挖出了一些鲜为人知的内幕……”
“不可能,我妈不像是在撒谎。”
“那就只能说明邓夫人有可能被耍了,又或者,她另有不可告人的事瞒着你……”
他一边暗暗琢磨,一边轻轻在桌上画着圈圈:“算了,不管她有没有撒谎,再过几天就能知道答案了。两边的dna检测总归有一处能给我们一个真相的,你也不用着急……哎,对了,邓溯,你声音不太对,怎么了?”
那边一阵沉默。
“如果不方便说,那就算了……”
他不会强求人家回答,只是直觉告诉他,邓溯那边好像出事了。
“嗯,是出了点事,我妈在医院。昨天她试图自杀,幸好我发现得及时。傅禹航,她这种死也要拆散我和芳薇的做法,让我没办法相信她在说谎。而如果真如你所说,这么多年,她一直信以为真的事实是别人在愚弄她的话,我和芳薇这七年受的苦,那也太可笑而可悲了……”他幽幽地轻叹着,随即匆匆地挂了电话。
电话里传来忙音时,秦芳薇还在愣怔,心里则一阵阵地发疼:是啊,如果一切如傅禹航所言,那之前他们正处于黄金年龄的七年,他们生生错过的七年,被毁得也太滑天下之大稽了……
她笑了笑,只是笑容是苦的,心也是苦的。
适时,傅禹航搁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,打破了这样一种沉重的气氛。他放下秦芳薇的手机去取自己的,一看,却是卫老打来的—这老狐狸怕是来安抚他的。
思忖中,他转了一下眼珠子,接了,语气恭敬中带上一股恰到好处的不满,直直叫嚷了过去:“卫老,您总算是回电话了,昨天我可是一连打了十来个电话给你……”
“不好意思啊,小傅,出差在外,才下飞机没多久。这不,一开机就瞧见了你的连环call,马上就给你打电话了。这是为了什么事呀,call得这么急?”
那老东西还故作疑惑,呵,还真是会做戏。
行,他奉陪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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